我出生在这里,也在这里长大,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原本的这块土地,即便常年只能见到的是冰雪皑皑的群山、穿着厚厚毛皮的旅行商人,和能够行进在这样艰辛的覆盖满白雪的路途上的石牦牛……
我很爱那些看起来笨重的,有点呆呆的长相的闻起来有点臭臭的温顺的石牦牛,里塔姐姐经常告诉我说,石牦牛就是我们这一片土地上六真神留下的唯一遗赠了。虽然我对她说的话并不那么信以为真,但是牦牛群经常为山庄运来大批我们搬不动的物资和粮食,“他们的辛苦值得我们的尊敬”,看守长贝尔德偶尔也会喃喃自语着。
我居住的地方叫做“尼奥尔德山庄”,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在冰雪地带的山庄,这里居住着和我一样的诺恩人民,但是也只有我们才会在这种地方定居。至于原因,我曾经问过村里的长老,他只是摇摇头,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语……(可能是古诺恩语,至于说些什么,我也从未问过)
山庄虽然不大,但是这里有和蔼的牛群、瑞德哥哥散养的几只鸡,铁匠索汀大妈也会经常给我们打制一些日用的工具,钉锤、柴刀、和修补房屋用的铁钉……但是如果问大妈要一些锋利的武器,大妈总会用一种非常怀疑的表情盯着看许久,虽然她不说话,但是我知道那是一种不可能会继续的神情。
山庄里有专门的护卫队,他们总是在山庄周围巡逻着,看守长贝尔德是队长,他手下总有几个人喜欢在雪地上躺着偷懒不去巡逻,而其他人也就每每听到
“嘿!快起来,你这懒鬼!”。
贝尔德队长有一把厚重而且边缘锋利的剑,之前在山庄宴会上他曾经将剑拔出来用手细细摩挲着,喃喃自语着那剑曾经是他兄长所有,上面依然留着斩杀冰巢怪留下的道道刻痕。听长老曾经说,贝尔德队长的哥哥以前也是山庄的看守队长,在一次上百冰巢怪对山庄的围攻中,不幸被远处射来的一道尖锐的冰柱击穿了铠甲,击中了心脏,而那时,贝尔德正在后面的守卫队中看得分明,鲜血汩汩从伤口喷薄而出,染红了周围的雪地,好像从雪原上盛开的一朵涂满了哀伤的红花。哥哥的死对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创伤。甚至到了今天,即使周围人总是劝他别将那责任归于自己,他依旧觉得那是自己的过错。
从那天起,他的欢笑也就少了,听里塔说,便从未见过他在公开场所谈笑,每次宴会,也只是拿着酒杯大口地喝着,很快便醉倒而沉沉睡去。
尼奥尔德山庄南边是索德海姆山庄,听说那里是和我们这里一样的地方,只是索德海姆的村长是一个叫做索德海姆老爹的凶狠角色,如果问他有多么凶悍的证明,去他房子里看看挂着的几十个冰巢怪物的头颅就能知道……
里塔姐姐倒是经常告诫我们说,在这里,我们的北边是绵延不绝的雪山,而南边是绝对不能去的尼奥尔德山庄,所以如果有朝一日冰巢怪或是斯瓦尼亚之子大举进攻,我们只可以向东边或是西边跑…… 听里塔这样说的时候,另外几个呆呆的男孩子都深信不疑的点着头。而我却知道,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索德海姆可能是唯一能够帮我们在这片冰雪之地活下去的保障了。
这里总是会下雪,而我也是在这样的雪夜诞生,只是我的母亲生下我后便去世了。
“你们都是众灵的孩子,你们活着的时候身体是众灵与这世界的纽带,而死去后灵魂也将与众灵合而为一。”长老总是这么说。而我们也就是这样成长的,与血缘无关,唯有拼搏和努力才能够取得荣耀。
这也是一片艰涩异常的山脚,屋舍和众灵的塑像还有宽阔的牦牛栅栏伫立在积雪的土地上,而我居住在这里,这,也是我的故事……
